从天之骄子到艰难求职:硅谷大裁员下的普通人们

  图片来源@全景视觉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硅星人(ID:guixingren123),作者:Lianzi,编辑:Vicky Xiao

  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硅谷的坏消息连成了线——日日增加的确诊病例,不断延长的宅家令,都让人变得焦躁。

  但是,在更大的危机面前,这些都变成了小问题:大公司开始缩紧项目支出,停止招聘;中小公司熬不住开始资金链断裂;被裁员的年轻人面临签证失效、被逐出境的压力;学生们没有地方实习,面临一毕业就失业……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夜醒来电脑被锁屏、被录音远程“云”裁员、刚刚到手还没有捂热的 Offer 被收回的事开始屡屡发生,甚至还有人因为签证失效意外流落“荒岛”艰难维生。

  很多人突然发现,自己从原来手握 20 万美元年薪的硅谷天之骄子,变成了裁员危机里的当事人。

  1、被 120 秒录音解雇的 406 名员工

  “星期五早上 9 点半,我和其他大约 405 名 Bird 员工的工作日历上出现了一个会议邀请,会议名称为‘新冠更新’,时间显示是在一个小时后。”

  在 Bird 担任数据科学家一年半的 Jenny Li Alva 在个人 Medium 页面上这样回忆道。由于新冠疫情下硅谷正在严格执行居家令,所以这个会议被安排在 Zoom 上举行。

  Bird 是由 Uber 前高管 Travis VanderZanden 建立的一家共享电动滑板车公司,估值高达 25 亿美金。

  在这个会议被订下的同一时间,公司的其他会议信息从 Alva 的 Slack 上消失。被邀请参加会议的员工们开始觉得奇怪,后来逐渐不安起来——尤其想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美国中小型科技公司宣布了裁员的消息。他们开始查看团队里其他同事的工作日历,发现这个关于新冠疫情的更新会只有部分人被选中参加。这让 Alva 感到慌乱。 

  煎熬地度过了一个小时,10 点半,当 Alva 登陆自己 Zoom 会议,却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为什么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Alva 和两个同样被选中参加这个会议的同事在工作软件 Slack 上交流道。 

  同时,参会者们发现这个会议看起来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奇怪——他们无法按照惯例看到其他参会成员的姓名和演讲者的职位,屏幕显示的幻灯片上,只有用 Arial 字体在橄榄灰色的背景上写的会议名称,这和他们公司惯用的品牌字体和颜色都不一样。 

  一切都让人感到不舒服和不安。 

  让 Alva 没想到的是,整个会议只持续了两分钟。因为会议的全部内容,就是一段 120 秒的提前录好的录音。 一个类似机器人的声音朗读完了一段话:

  “新冠疫情影响了我们很多人以及整个公司的业务。如果你在这个会议中,代表你所在的 Bird 的职位已经被影响。4 月 3 日,将是你在公司的最后一天。”

  120 秒之后,“录音”停止,会议自动结束了。

  “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它是预录的,但几乎所有同事都这样认为。”Alva 表示那个声音既不是 CEO,也不是自己的经理,也不来自公司任何一个高管。 

  尽管创始人 VanderZanden 后来坚称那不是一段录音,但很多被解雇的员工都在社交媒体、上公开支持 Alva 的说法,甚至有人将这段草率、剪短、冷血的录音放在了 YouTube 上。 

  Alva 和她的 405 位同事无法想象、也完全无法接受自己供职的公司竟然单靠着一段 120 秒的,仅含有一张 PPT 的 Zoom 录音解雇了自己——没有任何一对一的联络、甚至视频会议全程没有出现一个人的头像。

  此时,大量被裁员工开始在公司 Slack 上留下了自己的个人邮箱和电话。紧接着,他们还在群聊的 Slack 账户在眼前被注销,他们的电脑自动黑屏。 

  而这时,也才早上 10:40 分。整个裁员、注销账户、关停电脑的操作,在 10 分钟内眨眼结束,留下被裁员工不知所措。直到这时 Alva 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有和自己的经理有一般裁员流程中该有的沟通流程。Alva 也没有他的私人联系方式。 

  “连句再见都没法说。”Alva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仿佛在看电视剧。实际上,根据多个媒体证实,经理级别的很多人同一时间也并不了解自己团队里谁被解雇——甚至团队是否还在。

  关于这次裁员的人数和更多细节,他们是从 TechCrunch 的报道中知晓的——她所在的数据团队 50 人有 45 人被裁员,整个公司裁员 30%。

  过了一会儿,被裁员工收到一封邮件,表示公司将寄出一个已支付邮费的带有回寄标签的盒子,要求他们在 10 个工作日通过这个盒子退回电脑和工作名牌。 

  但对于员工自己居家令之前留在办公楼的个人物品,公司表示,将等待疫情好转后,延后处理。 

  Alva 甚至算不上体验最糟糕的那一批人。根据 The Verge 的报道,一些员工习惯在中午小组会议后开始上班(美国科技公司大多上班时间灵活),因此错过了早上临时通知的会议,直到下午上班突然登陆不了电脑和系统才发现异常,但也没法在 Slack 里和同事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讽刺的是,负责写脚本关闭员工账户的 IT 部门员工没有想到第二天自己也会被裁员。当裁员触发后,他的账户和电脑也被关闭。这直接导致其他裁员账户无法被顺利关闭,公司不得不快速使用备选方案来完成这一项任务。 

  Bird 冷酷的裁员瞬间在各大社交媒体发酵,人们纷纷指责 Bird 违反了正常裁员的流程,哪怕新冠疫情和居家令也不能成为借口。

  “我们的确应该一对一来和每个员工进行通知和沟通。”VanderZanden 在 Twitter 上表态。

  2、冷酷新冠式裁员成常态

  实际上,Bird 的裁员模式虽然冷酷,但也不是独一份。

  被 Thumbtack 裁员的华人工程师张滨(化名)告诉硅星人,在 3 月最后一天,他还在写代码,电脑突然黑屏了。正当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收到了裁员的邮件,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我很沮丧。”张滨说。他从入职到被裁员,仅呆了不到半年。

  和 Bird 一样,Thumbtack 也会寄送一个盒子过来,让被裁员工通过快递方式远程退回电脑。平日里被裁员,大多是员工在办公楼直接上交电脑,但疫情之下,公司关门,也只能这样。

  和张滨一起被裁的,还有 Thumbtack 其他 249 名员工。Thumbtack 作为一家连接水管工、修理工等专业人士和用户的创业公司,本来今年有望估值 13 亿美金,跻身独角兽行列,疫情却彻底改写了它的命运。

  CEO Marco Zappacosta 在一封公开信中表示他本人在疫情结束前将不再领取任何薪水。“从我 09 年开始创立这家公司开始算起,没有比现在(疫情期间)更糟糕的时刻了……疫情已经彻底超过我们的掌控范围。”他说。

  Thumbtack 的服务数据指出,它在多个城市的业务量直接被腰斩,导致收入大降 40%。

  张滨说他 2019 年毕业,找了 9 个月,才找到第一份正式工作,而现在,他还不知何去何从。

  实际上,新冠疫情爆发后,硅谷很多科技公司都不得不缩减支出度日,而缩减支出最有成效的一招,就是裁员。 

  在张滨被裁半个月后,Airbnb 的产品经理 Emilee Hannum 也在一场公司级别的 Zoom 会议上被通知她丢掉了工作。她被裁员的消息,甚至连她的上级主管都没有收到风声。 

  根据 Business Insider 的报道,在 Airbnb 4 月 16 日举行的 Zoom 每周问答会议上,Airbnb CEO Brian Chesky 宣布将提早和公司合同工解约。 

  “这个消息宣布后,他直接进入了问答环节,甚至没有谢谢这些员工过去的支持或者之后我们希望你们回来这种客套话。”一位参与会议的员工对媒体 Protocol 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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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后,公司的经理们才收到副总裁 Beth Axelrod 发出的邮件,表示公司正在和招聘合同工的第三方中介合作处理裁员,几乎所有合同工都将面临解聘,大多数人只能拿到两周的工资作为遣散费。

  而在硅星人发稿前 24 小时内,又有两家有大量华人供职的公司被媒体报道了大规模裁员计划: 

Uber 计划裁员 20%,大约 5400 名员工,其中工程师大约 800 人;

Lyft 裁员 17%,涉及 982 名员工,同时强制停薪留职 288 人

  但这只是近期硅谷裁员计划中很小的一部分,不完全统计,最近宣布了大规模裁员计划的包括:

  Lending Club 裁员 30%,460 人, 

  Eventbrite 裁员 45%,500 人,

  Magic Leap 裁员 50%,1000 人,

  Yelp 裁员及强制休假 17%,2000 人,

  Groupon 裁员及强制休假 2800 人

  ……

  疫情期间裁员,离职员工甚至无法和共事很久的同事面对面道别。可能需要当居家令结束,人们回到办公室,才突然真切地意识到一些人已经离开了。 

  “人们从 Facebook 上知道裁员的消息,但这和你亲身经历自己的团队有人离开的感受完全不同。今天很多被裁员的人在团队的群聊组里和大家道别,对每个人来说都太难受了。”Lyft 的 Operation Lead Andrew Shum 在 LinkedIn 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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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被取消的面试,被撤回的 Offer

  新冠疫情下,大批工程师被裁员已经成为事实。但更糟糕的是,市场上没有什么职位可供大家申请和选择。 

  “Uber 突然把我下周三的面试取消了。”在接受硅星人采访的第二天一早,在 Pinterest 工作的李超(化名)告诉硅星人。

  尽管没有经历裁员,在 Pinterest 工作的华人都有些担心,尤其是在股市熔断后,公司表示形势严峻,希望大家努力工作。

  李超决定立即开始刷题安排面试,为“可能发生的裁员”做好准备,Uber 就是他选中的其中一家。

  在前一天和硅星人的采访中,李超还信心满满地表示,Uber HR 告诉他外界报道的 Uber 停止招聘计划实际上不包括一些特定的核心项目,这些特定职位可以继续申,继续面。

  但第二天一早,HR 就告诉他,突然接到内部紧急通知,一切职位的招聘都停止了——没有例外。李超的 Uber 的面试已经在准备过程中,这样戛然而止,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 

  这还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一个月前,在他的 LinkedIn 面试不足 24 小时,他同样收到 LinkedIn HR 的邮件,表示公司全面暂停招聘。 

  “相反,谷歌的 HR 表示面试安排已经满满当当。当越来越多的公司裁员,越来越少的公司招聘,仍然在招聘的几家公司自然成了最后的选择。”李超担心人们会蜂拥而至,僧多粥少,面试拿到 Offer 的难度会上升。

  在经历了多次转头就消失的面试、以及在谷歌 HR 的强烈建议下,李超将自己本来打算安排在 5 月的谷歌面试提前到四月初,因为在 HR 看来,LinkedIn 会暂停招聘,谷歌也不是没有可能。 

  本来打算刷三个月题好好准备谷歌的李超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仓促地完成了面试,但多少觉得浪费了这么好的面试机会。尽管如此,谷歌的坏消息还是比他们 HR 的预想快了不少。

  谷歌 CEO Sundar Pichai 在邮件中称,正在重新考虑 2020 年接下来的日子里的投资计划和速度,同时认真地审视 2020 年招聘的速度。

  据 CNBC 报道,谷歌正在停止招聘,既针对全职应聘者、也包括合同工。Business Insider 的信源称,目前已经有一些即将面试的员工收到了取消面试的邮件,因为职位本身被取消。

  “希望只是部分部门的冷冻计划。”李超这样安慰自己。面试过后一周,他仍然没有收到来自谷歌的后续消息。

  和李超一样面试被取消的硅谷工程师数不胜数。一位 Bird 的面试者也在网上表示,在面试前一小时,HR 才通知他招聘冻结,取消了面试。而这一天,Jenny 和她的 405 位同事刚刚经历了那场匪夷所思的裁员。

  Bird 取消面试当日,他下午本来要进行的另外一个科技公司二面也因为停止招聘而取消了。 “太难了今年。”他抱怨道。 

  比这更糟糕的是,一些工程师过五关斩六将拿到的 Offer,甚至转眼间就被撤回,或者再无下文。 

  有通过第三方公司拿到谷歌合同工 Offer 的华人工程师在硅谷在线社区一亩三分地里表示:“口头拿到 Offer 很久了,HR 却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回应,担心 Offer 被撤回。 ” 

  面试了 Square 的工程师称,HR 表示“不会被疫情影响,明天 Review 就是定级别,当天就能发 Offer。”但转眼,公司就发出了停止招聘的噩耗,“offer 大概率泡汤了。”

  根据一个名为 Hiring 20 的 Twitter 账户显示,Airbnb 已经取消了今年夏天的实习项目,无论是已经发出的实习还是全职 Offer 全部会推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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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后一年基本等于取消。大多数年轻的华人工程师都面临签证问题,无论是毕业还是跳槽都等不起。”一位网友表示。

  哪怕拿到 Offer 的人,也不得不面对新的问题——工资包裹被公司们“砍价”。一位面试了谷歌的工程师表示,谷歌在面试后给出了远低于平日的薪资包裹。 

  原来几乎每个工程师都是一起面很多个公司,拿到 Offer 后让这些公司竞价。但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让他们没有这个选择权了——一旦被裁员开始找工作,工资就成为不那么重要的事。一旦犹豫,很可能过个一两天这家公司宣布停止招聘,那没有接的 Offer 也就打了水漂。这个情况下没有人敢等,HR 自然也不需要额外支付薪金来吸引人才。

  一亩三分地 CEO Warald 悲观地告诉硅星人,“2020 年,整体感觉就是行业里没有什么机会了。”

  “现在别说公司不招聘,连帮助科技公司招聘合同工的猎头在硅谷都有一些熬不住了。”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李超还有两个比较重要的面试:Facebook 和亚马逊——目前少数还声称在招聘的大公司。

  4、签证失效和荒岛求生

  Thumbtack 的 CTO Raghavendra Prabhu 在个人 LinkedIn 页面发布了裁员名单,希望找到公司接收,根据硅星人粗略估计,其中约有 20% 的华人,很多人的在硅谷的工作年份并不长。

  和他们一样,很多不幸被裁的员工,最担心的实际上不是没有工作,而是马上面临的签证问题。

  华盛顿特区智囊团 Niskanen Center 的政策分析员 Jeremy Neufeild 接受彭博社采访时预测,6 月结束前,有 20 万持有美国工作签证的外国员工将因为新冠疫情,丢掉他们在美国的合法身份,其中有 75% 的人在科技行业就职。

  根据美国移民法律和法规,持有工作签证的工程师只有两个月时间(Grace Period)找工作。一旦失业超过两个月,签证将直接失效。而学生签证毕业后的 OPT 过程中,失业期限不能超过 90 天。

  签证失效就意味着将被迫离境,对于这些还没有拿到绿卡的年轻人来说,一旦出境就很难再回来,之前为留学和找工作付出的努力也都付诸东流,更不要说家里支付的折合上百万人民币的学费。

  有被裁员的华人工程师就无奈地表示,希望论坛里的其他人能够帮忙内部推荐国内的公司,提高自己拿到面试的机会。“就业市场这么低迷,我不认为我能在 60 天内找到一份工作。”他有些沮丧地表示目前已经在看回国的机票了。

  而很多持有工作签证的员工面临另外一个窘境——一年一续签的工作签证一旦到期,如果又正赶上被裁员换工作,他们便需要离开美国境内去其他国家的美国大使馆进行续签。原先大多人选择出境去临近墨西哥、加拿大或者选择回中国探亲续工作签证,疫情爆发后因为大面积停航、机票难求、隔离等问题被锁死了道路。

  工程师们不得不寻求一些从未考虑过的线路来解决问题。而硅谷华人工程师陈晨(化名)就是在被裁员后因为签证问题被迫逗留荒岛。他在一亩三分地分享了这段奇葩经历:

  去年年末被裁员的陈晨到今年 2 月底才获得一个独角兽公司的 Offer。据陈晨说,接到的另外一个口头 Offer 在疫情爆发后就没了下文。 

  拿到 Offer 后,陈晨发现签证即将在 3 月 1 日过期,需要出境重新办理。

  最终,陈晨选定了离美国近,对中国公民免签的巴巴多斯,甚至没来得及转租自己的租房就离开了美国。在很快收到新公司提供的签证材料后,他预约了 3 月 31 日的使馆面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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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坏消息还是来了——3 月 18 日,在美股一个月内第四次熔断的这一天,陈晨收到了美国驻巴巴多斯使馆因为新冠疫情关门的通知。 

  无奈,陈晨把海岛短途游变成了进退两难的海岛求生持久战:选择回国就要面对往返 28 天的隔离,很可能工作机会就被拖成泡影,更不要说回国机票已经一票难求。而留在巴巴多斯,美国使馆又不能确定什么时候重新开门,更不要说全世界物价最贵排名第 12 的旅游国家奇高的物价让他捉襟见肘。酒店加上食物,再加上美国没有转租的房租,一个月下来至少花费 8000 美金。对于失业期的他来说,雪上加霜。 

  更糟糕的是,因为新冠疫情,巴巴多斯从 4 月 5 日开始实行了两周的 24 小时宵禁,所有餐厅超市均不开门。

  “出门一旦被抓就要支付 5 万美金的罚款以及 1 年的监禁。”陈晨无奈地表示自己到达巴巴多斯的时候还没有疫情,到现在,已经 50 多例了。 

  一天一个坏消息,似乎没有一件事在按照日常的剧本发展,而这些坏消息压在陈晨身上就两个字:无解。

  “抱紧自己的两袋子小米和十个鸡蛋”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因为签证原因被撤回的 Offer,陈晨发出了自己的帖子,希望获得网友帮助,以及转租自己位于波士顿的房子。 

  这样滞留第三国的硅谷工程师不只陈晨一个。在回帖中,也有工程师滞留在南美的玻利维亚等地。 

  5、关于失业,也许年轻人给出了答案

  实际上,上面这些人——无论是跳槽找不到工作的李超还是拿到工作机会意外流落巴巴多斯的陈晨,在他们的 2020 年、2021 年即将毕业的学弟学妹眼里已经是“幸运儿”了。

  “现在虽然还有一些职位在招聘,但大多只开放给有经验的工程师申请。针对毕业生的职位,早就成了第一批被冻结的职位。”一位硅谷华人猎头告诉硅星人,当大批有工作经验的工程师被裁重返人才市场,那些初出茅庐没有业界经验的毕业生就没了竞争力,更不要说公司大多停止招聘,剩余的机会本就不多。

  根据美国法律,留学生毕业后持有 OPT 签证期间,失业期不能超过 90 天。  

  “没想到几十万元读出来个研究生,一毕业,就失业。” 从圣何塞州立大学毕业的一位学生告诉硅星人他不抱什么希望了。

  受影响的还有要完成学校规定的暑期实习的计算机相关专业的学生。在美国科技行业内,没有实习就意味着你毕业没有办法找到好工作。 

  截止目前,根据硅星人从多个渠道获得的消息,Stubhub 取消了已经发出的实习 Offer,Zoox 取消了部分面试,Goguardian 取消了实习面试,Oracle 取消了全职面试,Airbnb 所有实习延后一年。

  不过,这些准毕业生们并没有坐等机会消失,自救行动也在开展。 

  杜克大学的学生们就自己组织了夏季项目——他们一边联络科技公司,取得了一些适合学生实习的项目,一边召集了 150 名在校生 4 人一组完成项目,定期和公司汇报成果,类似远程实习。 

  发起人也将整个项目摆到了杜克大学的院长和研究生部门主管面前,联系到学校教授拿到了 15 万美金的项目资助,为学生争取了每人 1000 美金的报酬。

  此外,学生组织者还给亚马逊 CEO 贝索斯发了一封邮件,并且在当晚就收到了亚马逊招聘经理的回复,表示贝索斯转发了他们的邮件。贝索斯表示虽然这些杜克的学生不是正式的实习生,但参加的项目结束后还是有可能收到毕业后的转正 Offer。 

  一亩三分地也已经展开类似的项目,希望帮助更多的杜克大学之外的华人留学生获得一些业界的经验。“也欢迎科技公司和我们联系,给这些孩子们一些机会。”Warald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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